（10月1日 天安门城楼，10：30）

毛：好久不见了。上次是什么时候见的？有一次见时，还有刘少奇、邓小平吧？

巴卢库：那是1964年。最近一次是在去年2月，即20个月以前，我和卡博同志同一个时候来的。

毛：噢，对了。那时还很乱。工人阶级刚刚起来。

巴：您的战略部署已实现了。当时，您对我和卡博说，文化大革命有失败和胜利的两种可能性，两条道路谁胜谁负的问题还没有解决。而现在这场革命已经取得了伟大胜利。

毛：工人阶级在各主要城市已经统治一切了，在农村的绝大部分地区，农民也已占统治地位。以前，直到今年上半年，学生是运动的先锋，现在落后了。

巴：昨天，我们代表团参观了北京针织总厂，一位犯过错误的领导干部现身说法地向我们做了动人的介绍，我上了一堂阶级教育课。他犯了错误，对来自群众的批评不服气，后来他接受了群众的帮助，认识并改正了自己的错误。

毛：现在他怎么样了？

巴：他已被选为厂革委会副主任。革命群众以马克思列宁主义的耐心对他进行了帮助。我们国内也进行革命化运动，要教育干部，要把坏人揪出来，如一些变节分子、富农分子钻进了国家机关。这样的革命运动将很好地教育青年一代。

毛：许多年轻人没有受过苦。（指翻译）他们外交部分两派，王中琪那一派是极“左”派，无政府主义很严重。他（指翻译）那时是中间的，没有站到王中琪的极“左”派那一边去。这一派里的极“左”分子是少数，多数群众是可以争取的。外交部是那么大一个部，有3000多人，知识分子成堆。

巴：将来要精减。

毛：要减掉十分之九。

巴：苏联出了赫鲁晓夫修正主义，是一件坏事，但各国革命的共产党人有了教训。

毛：这是历史上的暂时现象。

巴：在这样的动乱中，苏联国内竟没有什么活动。

毛：有一些小组织，是秘密小组。苏联虽坏，但物资方面还能供应，如粮食，国内不够，还可以到国外购买。如果不发生饥荒，就不会造反。又如法国这样一个资本主义、帝国主义国家，今年5月虽然发生了那样大的运动，但它对人们的供应没有断。在这种情况下，要推翻它的政权还是难的。

巴：你们党快要开代表大会了吧？

毛：是的。要总结工作，选举中央领导。

巴：针织厂同志还向我们介绍了整党问题。

毛：所有的工厂都要来一个改革，人民公社、学校、机关都要来一个改革。要发动群众，像外交部这样3000人的大部，不发动群众是没有办法的。我们派到你们那里的大使中，两个大使是坏的，原来我们不知道。他们，一个是登报反共的，另一个尚未查出有无登报，但已经投过敌了。他们不是错误问题，而是敌我矛盾。

巴：对犯错误的，就应按照您的教导，给他医治，治病救人。对敌人，当然就不是这样做。群众发动起来就好办，这就是您的天才的教导：要相信群众。

毛：我们就有办法，因为不听我们的，但却听群众的。保通社“辟谣”说，保加利亚没有外国军队，但有人告诉我们使馆说，有。

巴：我们有情报证明，保领土上有苏军。意大利驻保大使向我们透露：苏联有9到10个空降师在保。

毛：会有这么多？

巴：是的。因为是空降师，人数总共约35000—40000人。每个师约三四千人。还有导弹部队。这些部队驻扎在保加利亚的海空基地上。苏联军队都穿保加利亚的军服。

毛：苏联派兵去保，是什么目的？

巴：第一，倒台，左派上台。也怕出一个亲西方的、杜布切克式的修正主义上台。第二，说什么防御北大西洋公约国家进攻。现在没有这种迹象，不存在这种可能性。

毛：铁托也很紧张，南斯拉夫成了我们支持的同盟军，它与苏联有矛盾，要利用他们的矛盾，包括罗马尼亚、杜布切克。东欧国家一分为二。苏联武装占领捷克、苏、捷、波、东德等国好多人是不满的，不赞成。

巴：是的。占领军内部也有矛盾，官兵之间有矛盾。现在，苏联把一些加盟共和国的乌兹别克、哈萨克等不懂俄语的军队驻在捷克换防。现在南斯拉夫加强对保加利亚方面的边界防御，防止苏军通过马其顿地区对南斯拉夫的地面进攻。（游行大军通过广场，毛被请到主席台前，谈话中断。）

  （根据谈话记录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