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o Yibo's conversation with students during his inspection tour of Tsinghua University

薄一波视察清华大学时与学生们的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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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ul, 2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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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Great Proletarian Cultural Revolution, commonly known as the Cultural Revolution, was a social-political movement that took place in the People's Republic of China from 1966 until 1976. Set into motion by Mao Zedong, then Chairman of the Communist Party of China, its stated goal was to preserve...

薄一波:

我们本来是不认识的,上次我来就听到一些议论,对工作组有人反对,有人拥护,今天再来看一次,上次有些同学向我反映情况,有一个叫蒯大富,我就和他谈了起来,问他姓什么,叫什么。他说叫蒯大富,我说不好,为什么叫这个名字,这是一个资本主义的名字。当时我问他是不是真正的左派,那天我把他当作真正的左派,以前我一点也不认识蒯大富,毫不知道蒯大富,蒯大富就给我解释:“我的名字代表国家。”我说:“你的野心太大了,太狂妄了。”当时还有其它同学在旁边,他们提出了蒯大富要赶工作队。工作队我就拥护,毛主席、共产党派来的工作队已经夺了蒋南翔的权,你还要反对,那就是……(没听清),他说工作队不好,我说工作队好,蒯大富说:“工作队阻拦我们斗争,现在清华牛鬼蛇神都揪出来了。”还说自己是左派,我问他是你自己定的还是大家定的,他回答不出来,当时就有人说:他不是左派。我说怎么样?大家都反对你,你可能就是牛鬼蛇神,还没有揪出来!

他不是要夺清华蒋南翔的权,而是要夺工作组的权,工作组是党派来的,因而是夺党的权,现在,我们的国家是共产党的天下,要夺党的权就不对。

他大字报上写道:“眼睛里看的,脑子里想的都是夺权……”同志们,你们看,我们的社论上是怎么写的?我们要念念不忘阶级斗争,念念不忘无产阶级专政,念念不忘突出政治,念念不忘高举毛泽东思想伟大红旗。他和我们站得不一样,眼里看的不一样,他是念念不忘要夺权。

这一次,我们已经夺了权,清华大学以叶林同志为首的工作队一进校就改组前校党委,这还不叫夺权?蒯大富现在总想夺权,夺共产党的权,这叫什么?

一同学插话:反革命!

薄:他这个人不错!有点反革命的顽强精神,刚才举手赞成蒯大富的一个人也没有,怀疑的人就是蒯大富。

当薄看到蒯大富同学给师大女附中信时,薄问大家:“我问你们,工作组能否代表你们,怀疑的请举手。”(当时蒯大富同学举手)薄又说:“他自己对自己怀疑,但他还要坚决顽抗,蒯大富这些人是不足为奇的,自己对自己怀疑,但是他还要坚决顽抗,这种人就是不虚心一点。”

薄:那天我看到蒯大富说:我不认识你,碰到你也感到不错,告诉你几句话,他这个人不虚心,说我胖老头,我不反对我是老了,胖不是自己要的,其实当时他要问我名字,我说我不愿意告诉他,我很愿意交朋友,我很愿意做你的朋友,如果你承认了错误,写大字报贴出来,下次来时我就可以和你作朋友。

当时给他提了三条,希望他站到左派同学这一边来,站到工作队这面来,不要在左派中间再搞一个左派,不要作超左派,超左派不光荣,他也不理,他这人不虚心,当然我的话有错,他可以写大字报,我问他记住没有?他说不清楚。我又跟他说了一遍,第三遍他才拿出小本子记了下来,我这次来他没有带这小本子。

我说左派和右派有个标准,真正的左派是什么?那就是拥护毛泽东思想,拥护社会主义制度,拥护党的领导,拥护无产阶级专政……。我说,你这个左派超过了这一点,拥护到了反对的程度那不行。列宁讲过:“极端与极端是相通的”。这不能怪同学,他不懂,当时我给他用手比划了一下(这时薄又用手比划了一下)。当时蒯大富说,我这个左派还要左,那他就到右派里头去了。当时我讲到这儿说:你这个极左派是危险的,是和右派一样的。

托洛茨基口号是比斯大林的“左”得多,但他是“超左”,是反革命的,什么叫超左派,有左的口号,左的词句来反对革命。

当时我就(对蒯)讲了三条,最后我说你赞成我的道理吗?当时我要讲几句主席语录,问他有没有,他说没有,我就说:“干革命没武器还行!”我说:“你回去要看看主席语录”,告诉他看第几条第几条,“而且我相信你没勇气。如果你有勇气,明天就贴大字报,承认错误。”当时看蒯大富无话说了。第二天早上他就说哪儿来的胖老头!

今天为什么还来呢?因为上次我讲过一些话蒯大富给我贴了大字报,今天我有点空就来了。我想再看一个。对蒯大富同学不够礼貌,我看也不要过分地礼貌,蒯大富要挑战,那我们就挑吧!不这样不行。

工作组进清华只二十四天,我看工作搞的还算不错,好不好?

一同学插话:很好。

薄:很好还不能说,但工作组进校还是不错,你们说得好,那我就更高兴了。但蒯大富说还在怀疑,蒯大富说他最能夺权,我说你吹牛,有什么本事?六月十日以前人民日报发表了《横扫一切牛鬼蛇神》的社论,北大发表了聂元梓大字报,清华怎么样呢?清华处在压制反抗的情况,左派刚一露头,贴了七百多张大字报,牛鬼蛇神就出来反扑了,写了一万张大字报反扑,蒯参加了没有?

一同学插话:参加了!

薄:你吹什么牛皮,当时你是保皇派,你夺什么权!你并没有夺黑帮的权,你是保皇派而不是右派!工作队进校后,六月九日进来的,六月十日夺的权,你现在怀疑了,你想夺权了,你想夺共产党的权,六月九日你不夺权,六月十日你要来夺权了,错了一天,英雄坐不成了,所以在这种情况下,只能算什么?大家说。

一同学插话:反革命。

薄:大家作了结论,六月九日以后我们夺权了,你倒出来夺权!你这个逻辑倒很清楚,这是什么逻辑。

一同学插话:反革命逻辑。

薄:我们工作组作的是对的,工作组一进村就支持左派,站在左派一边,反对保皇派,反对牛鬼蛇神,工作组作的是对的,当然工作组刚进校情况不熟,他们都是从上海东北来的,一进校他们就听毛主席的话按毛主席教导去作,起来调查研究,不能下车伊始就哇喇哇喇,蒯大富就抓住这一点说工作组来了以后不马上斗他们,蒯大富之流所说要斗保皇派,实际上要斗我们所说的真正左派,工作组没答应他们的要求,说要调查研究,调查清楚了才能斗。蒯大富不允许,我说这不对,他就说一切牛鬼蛇神都揪出来了,当时我问他,他说都揪出来了还说自己是左派,当时我说:蒯大富同学你可能就是牛鬼蛇神,那天我是开玩笑,但是说对了,我说工作组基本上是好的,但一下子没把局势铺开,工作组是有些缺点,有些人提意见是对工作组的帮助,可你(指蒯)这是反扑。

我看清华现在的大辩论会很好,现在的局面是好的局面,只准蒯大富写,不准左派起来反击,那是不行的。左派可以起来斗争嘛。同志们不要把蒯大富估计的过高,把他估计的过高是要上当的,他不过是一个到处奔走的小卒子而已,他没本事。我们左派一定要把真正的黑线揪出来,不要把他看的了不起,他刚才跟我说的(指看大字报时和蒯的辩论),就是无理取闹。

今天我不是以胖老头资格,而是以一个普通人的资格讲的。欢迎你们贴我的大字报。蒯大富不赞成,我就高兴。蒯大富不高兴,我就落实了。如果大家都不赞成我,只有蒯大富同意,那我今天就出不了清华园了。

蒯大富说:信任蒯大富的还有一二百人。

一同学插话:没有,吹牛。

薄:一二百没有,五六十总有吧!

一同学插话,没有。

薄:十个八个总有吧……(不清楚)请左派同学注意,我有点“保皇派”,对跟蒯大富走的人,包括蒯大富自己,你们要是死命地跟他们走是要上当的。对那些受蒙蔽的人要抓紧作工作,不要跟蒯大富走了。我们都是新中国的人,跟我们来吧!要把他们拉过来,争取他们,如果他承认错误,那是欢迎的,这一条大家是否赞成?这才叫真正的毛泽东思想。对这些人是交枪不杀,这些同志可能认识错误,因而每一个左派同学……(不清)什么叫左派?

一同学插话:高举毛泽东思想伟大红旗,拥护党的领导,拥护社会主义,拥护无产阶级专政。

薄:五条我都赞成,但还不够,还要团结95%以上的人,要把真正的右派孤立到最少数字,一个二个三个人,这就是我们说1%、2%、3%!最多不要超过5%,把包围圈缩小了就是要最少数。如果蒯大富有勇气承认自己错误,也算“英雄”。我们还团结你,还有我们的教员,教授,职工都是这样。要把95%的人都团结我们这边来,如果左派同学没有这个本领,那我就要批评他们,连这点本事都没有。

工作队领导是正确的,我们就要作工作,说服教育,可以等待他们。这不是蒯大富的等待,蒯大富是等将来夺权的,这是反革命等待,我们要等他们交枪。

今天,我给蒯大富抹了黑,但还要作保黑派,从团结愿望出发,经过批评,甚至斗争,再达到新的团结,蒯大富我是对的起你了,把你当作人民内部矛盾来处理,对你的斗争才是真正对待矛盾。

对阶级敌人就不能这样,对阶级敌人要斗争,要专政,要逮捕。

我看他(蒯)的论点也不是很难驳倒的,他说了一些反面的话,这样欢迎他。如果这里没有蒯大富,我就认识不了你们,你们这里运动搞的好,就是由于你们这里出了蒯大富,这个反面教员是不易多得的。我们要这些人。将来斗他不要给他戴高帽子,也不要揍他,向他这个反面教员学习。这是政治课,白天跟你们讲政治课,多讲马列主义,毛主席的著作,有时还教育不过来,就是要有一些象蒯大富这样的反面教员。

讲的多了……(不清)今天就讲到这里,两个星期以后再来,欢迎大家贴我的大字报。